新学期开始后的第三周，因为开学考的取消（这里是因为大赛），校园里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。原本只是小范围的冲突，逐渐演变成了明显的派系对立。以戴华斌为首的贵族子弟们开始明目张胆地排挤普通学生，而霍雨浩作为资助生中最出色的代表，自然成为了他们的主要目标，或者说仅仅是因为曾经对霍雨浩的报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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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校园小路上，霍雨浩抱着厚重的教材匆匆赶往教室。他的黑发微微有些凌乱，显然是一大早就开始用功的结果。路过食堂时，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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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有些人啊，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。"戴华斌故意提高音量，声音在食堂里回荡，"以为攀上高枝就能飞黄腾达，结果呢？还不是被一脚踢开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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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跟班们立即会意，哄笑起来，目光不怀好意地瞟向独自站在门口的霍雨浩。朱露坐在戴华斌身边，轻轻皱了皱眉，但终究没有说什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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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的脚步微微一顿，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。这样的嘲讽他已经习以为常，自从和王冬的关系恶化后，戴华斌的针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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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远处，王冬坐在贵族专属区域，手中的筷子"啪"地一声折断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霍雨浩离去的背影，粉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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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怎么了？"身边的朱露关切地问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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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没事。"王冬冷着脸站起身，"我先走了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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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萧站在食堂门口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她快步追上王冬："你就这么看着？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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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的脚步不停："关你什么事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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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明明还关心他。"萧萧拦住他，"为什么不去...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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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去什么？"王冬突然转身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，"去当他的保护神？他不需要！你没看见他每次见到我都装作不认识吗？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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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萧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，但很快冷静下来："那你知不知道，自从你们冷战开始，戴华斌他们...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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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说了，不关我的事！"王冬粗暴地打断她，转身大步离开。但没人看见，他攥紧的拳头里，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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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华斌的试探越来越大胆。起初只是言语上的挑衅，后来发展到故意撞翻霍雨浩的课本，再到在体育课上"失手"用球砸中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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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下午的实验课，霍雨浩正在调试一个精密仪器的核心部件。这个项目他已经研究了整整两周，如果能成功，将对他的学业评定有很大帮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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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室里很安静，只有仪器运转的细微嗡鸣声。霍雨浩全神贯注地调整着能量回路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他的动作精准而熟练，完全看不出是个刚接触这种仪器不久的新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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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哟，这不是我们的'天才'吗？"戴华斌带着两个跟班走过来，假装查看设备，却暗中破坏了传导装置，"小心点，这东西可是很贵的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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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没有理会，继续专注地工作。突然，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声，能量回路开始失控。千钧一发之际，霍雨浩迅速切断了能源供应，但爆炸的余波还是在他的右手上留下了几道血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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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哎呀，真是不小心。"戴华斌故作惊讶，"看来平民就是不会用高级设备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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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的贵族学生们发出窃笑。霍雨浩平静地擦掉手上的血迹，继续调试设备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但他的右手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微微发抖——刚才的爆炸不仅伤到了皮肉，还震伤了经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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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站在教室后门，将一切尽收眼底。他的拳头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挥出，但最终，他只是转身离开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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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静，王冬独自坐在宿舍的屋顶上，望着满天繁星发呆。自从和霍雨浩闹翻后，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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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看星星呢？"萧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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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没有回头："有事？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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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戴华斌今天又找霍雨浩麻烦了。"萧萧在他身边坐下，"在实验课上动了手脚，霍雨浩的手受伤了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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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："他活该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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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真的这么想？"萧萧盯着他的侧脸，"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，霍雨浩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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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猛地站起来："那又怎样？他现在...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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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他现在怎么了？"萧萧也站起来，"就因为一次误会，你就要看着他被人欺负？王冬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？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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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懦弱？"王冬冷笑，"你知道什么？如果不是他...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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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话突然停住了，因为远处的医务室亮起了灯。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独自走向那里——是霍雨浩，他的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，隐约能看到血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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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的呼吸一滞，下意识就要跳下去，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坐了回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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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就继续装吧。"萧萧冷笑，"等哪天他真的被打进医务室，我看你后不后悔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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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的傍晚，霍雨浩收到一张匿名纸条，说器材室有他一直在找的材料。虽然觉得可疑，但为了完成手上的研究项目，他还是决定去看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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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的余晖给校园镀上一层金色，霍雨浩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，心里隐约有些不安。最近戴华斌的针对越来越频繁，他不得不提高警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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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的夕阳将器材室的铁门染成暗红色，像是凝固的血。霍雨浩站在门前，指尖触到门把手时，金属的冰凉让他本能地迟疑了一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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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可能是陷阱，但他需要那些资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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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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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在身后重重闭合的刹那，四道黑影从货架后无声浮现。戴华斌的皮鞋碾过满地散落的体育器材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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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你很久了。”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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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华浩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下意识后退，却发现地面黏腻——有人提前泼了强力胶水，他的鞋底被牢牢黏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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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你很能忍？”?戴华斌的拳头破开昏暗，重重砸在霍雨浩腹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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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喉头涌上腥甜，视线因剧痛出现雪花状噪点。他的身体本能地蜷缩，但胶水限制了下蹲幅度，导致脊椎承受了不自然的扭曲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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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壮硕男生一左一右架起霍雨浩，像拖着一具破败的玩偶。戴华斌从架子上抽出一根金属棒球棍，在掌心掂了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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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，这东西打在哪最疼？”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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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下落在小腿胫骨。霍雨浩听见自己骨头“咔”的脆响，但疼痛信号传到大脑前，第二棍已经抽向他的肋骨。这次是闷响，像锤子敲击装满水的麻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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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求饶啊！”?戴华斌揪着他的头发往货架上撞，?“像条狗一样爬出去，我就放过你！”?</p>
“反正我们打你这种贫困生，死了都有人给我们兜底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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货架角在霍雨浩额头上豁开一道口子，血糊住了右眼。他的牙齿咬破了嘴唇，但咽下了所有呻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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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金属棍第三次扬起时，霍雨浩突然笑了。染血的牙齿在昏暗里白得刺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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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永远比不上王冬。”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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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暴怒。戴华斌的棒球棍朝着霍雨浩左臂肘关节猛砸下去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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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！”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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器材室的门连带着半边墙体轰然炸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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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的世界在剧痛中逐渐模糊。他隐约听见有人怒吼，听见重物撞击的声音，听见戴华斌的惨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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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已经看不清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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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身体像被抽空的气球，软绵绵地倒下。最后的意识里，他感觉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接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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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那是谁，只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，像是阳光晒过的味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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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黑暗彻底吞噬了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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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抱着霍雨浩冲进暮色时，怀里的躯体轻得像张纸。鲜血顺着他的步伐一路滴落，在石板路上连成断续的红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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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准闭眼！”?他的声音带着颤抖，?“你不是最守信用吗？答应过要和我一起……”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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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的睫毛颤了颤，但终究没能睁开。他的左手无力地垂着，肘关节呈现出不自然的反向弯曲。每次呼吸都有血沫从鼻腔溢出，染红了王冬的校服前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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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的眼泪砸在霍雨浩脸上，和血混成淡粉色的水痕。他的手臂在发抖，却不敢用力，生怕加重他的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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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抱着霍雨浩在校园里狂奔，怀中的重量轻得让他心惊。霍雨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，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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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务室的灯亮起时，王冬被拦在门外。透过玻璃，他看到校医剪开霍雨浩的衣物后露出的躯体——大片紫黑色淤血覆盖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皮肤，左臂呈现诡异的S型弯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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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患者左尺骨粉碎性骨折，右侧第三、四肋骨骨折伴血气胸……”?校医的报数声隐约传来，?“准备胸腔引流！”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