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初秋微凉的晚风，卷着落叶擦过宿舍楼的砖墙，发出沙沙的轻响。</p>
王冬站在阳台上，手肘撑着栏杆，粉蓝色的头发在月光下被撒上一层金色，粉蓝色的瞳孔里是一轮明月。</p>
王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斑驳的漆痕，那是冬天他无聊时用指甲一点点刮出来的，当时霍雨浩还皱眉说他"破坏公物"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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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，他忍不住低头笑了笑，月光落在他微翘的睫毛上，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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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的门轴发出熟悉的吱呀声，霍雨浩的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响起，由远及近。</p>
王冬没回头，只是稍稍往旁边挪了半步，给来人腾出位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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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在看什么？"霍雨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，比平时要低一些，像是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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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抬起下巴指了指远处："那边，看见没？商业街新装的霓虹灯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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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。史莱克城最繁华的街道上，新安装的魂导霓虹正在夜空中变换着颜色，将半片天空都染成了流动的粉蓝色。灯光倒映在霍雨浩的瞳孔上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盛着一汪融化的宝石，也让他的瞳孔颜色和王冬一样，都是粉蓝色，也都装着一轮明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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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上周还有没这个呢。"霍雨浩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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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嗯，昨天刚亮起来的。"王冬的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打，节奏像是某种魂导器的运转频率，"听说是明都那边的技术，叫什么..………新款霓虹灯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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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这话时故意带上了点炫耀的语气，仿佛在炫耀自己知道的多，眼睛却一直用余光观察着霍雨浩的反应。果然，霍雨浩的眉头微微皱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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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能量利用率应该比传统霓虹高三倍。"霍雨浩下意识分析道，"但维护成本...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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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，因为他看见王冬正歪着头看他，嘴角挂着促狭的笑。霍雨浩这才反应过来，对方是故意提起明都的话题，霍雨浩去的是明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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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突然变大，将王冬额前粉蓝色的碎发吹得纷乱。霍雨浩看着那缕粉蓝的碎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…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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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干嘛？"王冬敏捷地后仰，却因为动作太大撞到了身后的晾衣架。铁架发出哐当一声响，惊飞了楼下树梢上栖息的夜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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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的手僵在半空："...你头发上沾了东西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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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什么东西？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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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柳絮。"霍雨浩面不改色地撒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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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将信将疑地摸了摸头发，果然捻下一小团白色的纤维。他撇撇嘴，顺手把那团柳絮弹向霍雨浩："都怪你非要种那棵柳树苗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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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们春天时的种下的，霍雨浩赌那截随手插在花盆里的柳枝活不过一个月，结果现在它已经长到了阳台栏杆那么高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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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没躲，任由那团白絮落在自己肩上。他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，包装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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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最后两颗了。"他说着把草莓味的那颗递给王冬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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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冬接过糖，指尖在霍雨浩掌心短暂地停留。他注意到对方的掌纹里还沾着些金属粉末，应该是下午在魂导器实验室留下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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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甜得发腻。"王冬一边抱怨一边利索地剥开糖纸，把粉色的糖球抛进嘴里。糖果与牙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，草莓香精的味道立刻在舌尖漫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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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雨浩把自己那颗柠檬味的塞进嘴里，酸味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。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，安静地听着彼此咀嚼糖果的细碎声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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