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行,钟主席,做事情要灵活一些。
要是苦口婆心的去劝解,要劝到什么时候?
改革还要不要进行下去,咱们厂能不能成为整个华夏的领头羊了。
要是能够成功,咱们所有人都能名留青史。
后世之人学习历史的时候,咱们的名字都要出现在书本上的。”
刘建国的声音低沉而具有诱惑力。
钟德全眼神中闪过挣扎之色,正直的他哪里做过这种事情。
让他按照刘建国的说法去做,简直就是在打破他一生都在坚持的底线。
然而想到能够名留青史,甚至能够出现在后世的教科书上,钟德全觉得自己的底线还是可以朝后面挪一挪。
艰难的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同意。
刘建国见状,不由一乐,笑呵呵的和钟德全商量了一会儿的细节。
说完所有的细节,钟德全嗓子眼儿动了动,跟咽了块石头似的。
他慢慢站起来,身子有点发僵,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好像也沉了不少。
“刘厂……我懂了。”
声音干巴巴的,可带着股豁出去的劲儿,“工会那边,我去弄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刘建国挺满意,拍了拍他肩膀,劲儿挺稳,
“辛苦钟主席了。为了厂子以后好,咱这点担当不算啥。”
钟德全没再说话,就深深看了刘建国一眼,眼神挺复杂,有被说动的听话,也有对以后的担心。
他拉开门,走廊里黄不拉几的灯把他影子拉老长,脚步有点沉,慢慢在门外没影儿了。
刘建国脸上的笑没了,坐回大办公椅上,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。
窗外,天快黑了,厂区的大黑影在黑夜里待着,跟趴着的大怪兽似的。他心里门儿清,让钟德全这么干是险招,可也是最快让工人‘认同’的法子。
工会出面,说要保证工人好处,让他们明白改革就是把生产弄顺了,打破大锅饭,干得多拿得多,这比啥命令都管用。
至于那些藏在人堆里想看笑话、想趁机捣乱的——比如赵铁柱和他背后可能有的人——钟德全这根主心骨一动,他们煽风点火的空子就小多了。
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,拨了个号,
“春山,来我办公室一趟。对了,让白羽也过来。”
声音挺平静,可带着一股子沉稳的劲头。
改革的车已经开了,谁想挡道,都得给弄开。
以后想留名,哪那么容易,每一步都踩着实打实的刺儿。
第二天一早,新厂区钢铁广场很快就汇集了一大群工人。
厂办的动作更快,早在前一天晚上便把广场上面的所有杂物清理完毕。
围绕着前面的主席台,将一个个喷涂蓝色的长板凳围成了一个扇形。
密密麻麻的扇形长板凳从高处看去,具有一种特殊的美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