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听得一愣,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:
“建国,你这话……啥意思?开饭店,味道好不就得了?管他吃饭的是不是老四九城人呢?”
刘建国弹了弹烟灰,看着胡同口略显昏黄的路灯,笑了笑:
“柱子哥,你想简单了。
味道是根本,这没错。可往后啊,这四九城就不是光咱们这些老少爷们儿的地界了。
国家要发展,大城市要建设,天南海北的人都会涌进来。
你想想,以后你这酒楼里坐着的,十个里头能有几个是打小喝豆汁儿、就焦圈长大的老四九城?”
他顿了顿,吸了口烟,烟雾在冷空气中袅袅升起:
“这些人,口味可杂着呢。有的吃辣,有的吃甜,有的喜欢清淡,有的就爱那口重油赤酱。
你有着谭家菜的底子,精通川菜是好,可光抱着老皇历,恐怕伺候不过来这么多新客。
再说了,人到了新地方,图啥?图个舒坦,图个跟到家似的自在。
你板着张脸,再好的菜,人吃着也不痛快不是?”
何雨柱皱起了眉头,显然没想那么远:
“那……照你这么说,我这手艺还不管用了?”
“管用!怎么不管用!”
刘建国赶紧道,
“柱子哥,你这手艺是金字招牌,是开酒楼立足的根!我说的是,根子扎稳了,枝叶也得跟着风向长。
得琢磨,怎么让这老味道,也能合新客人的口味。
比如,添几个不辣的川味小炒?或者弄点南方人爱吃的精致点心?
关键还是得看客人需要啥,咱灵活着来。
这服务也得跟上,笑脸迎人,手脚麻利,让人觉着花钱花得值当、舒心。
你看那国营饭店,端着铁饭碗的,爱答不理的,以后谁还乐意去?
咱自己干,就得把这‘服务’俩字刻脑门上。”
何雨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沉默地抽着烟。
刘建国这番话,像在他心里扔了块石头,心里头不平静了。他习惯了灶台前那一亩三分地,总觉得菜炒好了,一切就都好了。
可刘建国描绘的未来图景,充满了未知和挑战,也让他隐隐觉得,这开酒楼,恐怕真不是光靠一把炒勺就能打天下的。
“建国,你说这些……听着是有点道理,”
何雨柱终于开口,声音带着点犹豫,
“可我这心里头,总觉得……这开馆子,味道才是顶顶要紧的。把菜做好了,比啥都强吧?”
“柱子哥,你这话对,也不全对。”
刘建国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,“味道是命根子,这话放一百年都对。
可你想啊,命根子再好,也得有人来尝,有人愿意来第二回、第三回,这才叫成了。
往后这四九城,四面八方的人多了,口味自然就杂了。
你那谭家菜是好,川菜是好,可一个两个口味打天下,能行吗?
你得琢磨琢磨,怎么让这老手艺,也能变出点新花样,或者添点别的地方的风味,学点别的菜系,或者找点别的菜系的大厨。
让人觉着新鲜,又不丢了咱的根本。”
他指了指巷子口不远处一家亮着灯、但门口冷清的国营饭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