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规矩？</p>
颜面？</p>
对错？</p>
在绝对的圣心面前，不过是她手中可以随意揉捏、用以立威的玩具。</p>
这杯摔得值，摔得妙。不仅堵死了尚氏的嘴，更让这满殿的人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，谁才是这深宫之中，真正被帝王捧在掌心、纵在骨血里的那个人。</p>
她微微侧首，目光投向御座之上那被珠旒半掩的威严身影。</p>
宫宴的喧嚣与刀光剑影终于散去，只余下崇徽殿内暖融的静谧。</p>
殿外是深冬的寒夜，殿内却因烧得旺旺的地龙和数个熏笼，暖意融融，弥漫着清雅的梅香与安息香的气息。</p>
郦知媋早已卸下那身繁复沉重的宫装和九尾钗，换上了一身柔软轻便的月白寝衣，外头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银狐皮镶边的茜色软缎长袍，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，卸去了白日里的华美凌厉，添了几分慵懒与柔媚。</p>
她并未就寝，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，手边矮几上放着一盏温热的牛乳燕窝。</p>
手中拿着一本孙子兵法。</p>
烛光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跃，长睫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，那沉静的眉眼间，竟透着一丝与白日娇纵截然不同的、近乎锐利的思索。</p>
子时的更漏声遥遥传来，殿门终于被无声地推开。</p>
带着一身清冽寒气的赵祯走了进来。</p>
他已换下那身象征无上权力的庄重衮冕，只着一身玄色常服，玉带束腰，更显得身姿挺拔，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。</p>
张茂则轻手轻脚地为他解下披风，便识趣地躬身退下，掩上了殿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