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府的月亮越升越高，把庭院里的青石板照得泛白。沈清抱着纸鸢坐在门槛上，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鸢边缘的竹骨——这是二月红下午刚叠的，鸢身糊着浅红色的纸，上面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蝴蝶，是师傅用毛笔一点点描的。</p>
他想起以前陈皮教他叠纸鸢时，总爱故意把竹骨削得尖尖的，说“这样飞得高”，然后看着他被竹刺扎到手，又慌忙掏出口袋里的糖，哄着让他含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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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沈清（儿童版）</i>“陈皮什么时候才回来啊……”</p>
沈清小声嘀咕着，把脸贴在纸鸢上，能闻到淡淡的浆糊味，混着月光里的凉意，鼻尖又开始发酸。</p>
他摸了摸发梢的红绳，是师傅昨天刚重新编的，比之前的更结实些，可他总觉得，还是陈皮上次帮他系的结更松快，不会勒得头皮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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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堂里，二月红站在窗前，看着庭院里那道小小的身影，指尖捏着的茶杯早已凉透。</p>
他刚打发人去霍家递了拜帖，想亲自登门致歉，只希望霍家能看在他的面子上，暂时放过陈皮——可他心里清楚，霍家势力庞大，又向来记仇，这次陈皮杀了他们的管事，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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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，声音压得很低</p>
<span>跑龙套</span>二爷，霍家那边回了话，说……愿意见您，但要您明天独自去霍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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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红点了点头，眼底掠过一丝疲惫</p>
<span>二月红</span>知道了。备车吧，明天一早出发。</p>
他转头看向窗外，沈清还坐在门槛上，怀里的纸鸢被风吹得轻轻晃着，像只快要飞不起来的蝶。二月红心里一紧，又补了句</p>
<span>二月红</span>今晚多给清儿准备点他爱吃的桂花糕，让厨房温着，等他进来了就端给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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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应了声“是”，退了出去。</p>
二月红走到桌边，铺开一张纸，拿起毛笔，却迟迟没落下——他想给沈清写点什么，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。</p>
他怕自己明天从霍府走不出来，更怕沈清醒来后，连最后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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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巷深处，陈皮正蹲在一堆废弃的木箱旁，借着月光打磨一把短刀。</p>
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他磨得很仔细，每一下都带着狠劲，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磨进刀里。口袋里的玉坠偶尔会硌到掌心，提醒着他还有要护着的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