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span>狄尘</span>不如，咱们去......</p>
狄怀释心领神会，不禁狡黠一笑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行，咱们去茶楼，我们之前都约在那里，掌柜见我去了，就会派人去通知月娘，我们在那里等她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好，都听七叔的。</p>
狄尘立刻喜笑颜开。</p>
两人悄悄从府后门溜了出去，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，叫卖声、车马声此起彼伏，狄尘东瞧西看，脚步都轻快了不少。</p>
狄怀释熟门熟路地领着他往城南的清风楼走。</p>
到了茶楼，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狄怀释叫了壶碧螺春，又点了两碟点心，叔侄俩就等了起来。</p>
只是一个时辰过去，狄尘捧着茶杯，眼睛一直盯着外面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七叔，还没看见七婶吗？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奇怪了。</p>
狄怀释喝着茶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。</p>
左等右等，茶都喝了两壶，都还没见月娘的身影，往常她早该来了才对。</p>
狄尘的脸渐渐垮了下来，趴在桌上，有气无力的。狄怀释也皱了皱眉，正想去问问掌柜，找人的小厮回来了没有，就见平时跟着月娘的仆从走了过来。</p>
他福了福身，语气有些歉意的说他们姑娘今天不能来了，但却没有因为什么。说完，他又福了福身，转身匆匆走了。</p>
狄尘看着他的背影，垮着脸瘫回椅子上，嘴里嘟囔着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怎么不来了？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从来没有的事，唉......</p>
狄怀释也没了兴致，手里转着茶杯，脸上没了往日的精神，蔫蔫的。</p>
就在这时，狄尘突然“哎”了一声，猛地坐直了身子，眼睛瞪得溜圆，盯着不远处的楼梯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怎么了？</p>
狄怀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却见一位姑娘。</p>
狄尘没回话，他猛地站起身，抓起桌上的玩儿了半天的钱袋子就跑，嘴里还喊着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小仙女！小仙女等一下！</p>
狄怀释吓了一跳，连忙跟上去。他刚走到楼梯口，就看见狄尘追着那道青色的身影往二楼去。</p>
那身影纤细，穿着件青碧色的纱裙，裙摆扫过楼梯的台阶，带着股淡淡的兰花香。狄怀释愣了愣，随即明白了什么，不禁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角。</p>
寂奈被身后的喊声唤住，停下脚步，缓缓转过身。她的头发松松地挽着个髻，只插了两支白玉簪，脸上没施粉黛，却比那日在河边看得更清楚。眉如远山，眼似秋水，嘴角微微扬着，带着点浅淡的笑意。</p>
她看见狄尘跑过来，眼神里掠过丝讶异，随即认出了他，轻声道。</p>
<i>寂奈</i>狄尘？</p>
<span>狄尘</span>是我！</p>
狄尘跑到她跟前，喘着气，脸上红扑扑的，语气殷勤得不行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小仙女，你怎么会来这儿啊？是不是也来喝茶？</p>
<span>狄尘</span>我请你！上次你救了我，我还没好好谢你呢！</p>
寂奈只是笑，没说话，转身继续往二楼深处走。</p>
狄尘见状，立刻跟上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，嘴里不停地说着话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你今日有空吗？要不要尝尝这儿的点心？</p>
<span>狄尘</span>他们家的杏仁糕可好吃了......</p>
狄怀释站在原地，看着自家侄儿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心想这臭小子，怕是情窦初开了。</p>
寂奈一路走到一间雅间门口才停下脚步，那雅间的门是梨花木的，门帘半掩着，能看见里面摆着张八仙桌。她回过头，指了指那扇门，看着狄尘，声音清浅。</p>
<i>寂奈</i>要一起进去坐坐吗？</p>
狄尘眼睛瞬间亮了，刚要开口答应，里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。声音阳刚有力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沉稳，喊的是寂奈的名字。</p>
<span>打断音</span>阿奈，进来吧。</p>
那声音一落，狄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。他像是被泼了盆冷水，整个人都定在原地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扇半掩的门，刚才还亮闪闪的眼神，瞬间黯淡下去。他张了张嘴，却没发出声音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缓缓摇了摇头，声音低得像蚊子哼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不、不了......</p>
寂奈看着他失落的模样，眼里掠过丝复杂的情绪，却终究没说什么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转身掀帘走进了雅间，门帘落下，将里面的气息彻底隔绝开来。</p>
狄尘站在原地，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，才慢慢转过身，耷拉着脑袋，像只斗败的小兽，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。</p>
他走到楼梯口时，正好撞见狄怀释。狄怀释靠在廊柱上，将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。见他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，狄怀释忍不住笑出了声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怎么？碰了一鼻子灰？</p>
狄尘没说话，只是垮着脸，往刚才的座位走。</p>
狄怀释跟在他身后，笑着打趣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我当是什么事呢，原来是我本将心向明月，奈何明月照沟渠啊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七叔！</p>
狄尘憋了半天，终于憋出一句，声音闷闷的。</p>
<span>狄尘</span>她......屋里等她那个人是谁啊？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我哪儿知道。</p>
狄怀释在他对面坐下，重新叫了吃的，又倒了杯茶推给他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不过瞧着那样子，怕是人家姑娘的心上人呢。</p>
狄尘捧着茶杯，眼圈有点红。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没出息，可刚才听见那道男声的时候，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，闷得发慌。他长这么大，第一次见着寂奈那样的姑娘，干脆、飒爽又出尘不染，最重要的是还救了他，他满心欢喜地想跟人家亲近，结果......</p>
狄怀释见他这副模样，也收了笑意。他叹了口气，拍了拍狄尘的手背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行了，别耷拉着脸了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小伙子血气方刚，喜欢个姑娘没什么丢人的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只是感情这事儿，不能强求。</p>
<span>狄怀释</span>人家要是名花有主了，你再惦记也没用，反倒委屈了自己。</p>
狄尘点了点头，却还是没怎么说话，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。</p>
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，落在他耷拉的脑袋上，竟透着股说不出的可怜劲儿。</p>
狄怀释看着他，心里也软了。这小子虽说调皮，却是个实心眼，这怕是真的上心了。</p>
茶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，喧闹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低语。狄怀释看着侄儿闷闷不乐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。心里想着，看来这情窦初开的坎儿，还得让这小子自己慢慢熬过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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