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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荣军营，相柳营帐内烛火幽微，他静立案前，银发垂落肩侧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。</p>
帐帘微动，一袭青衣的女子踏入，步履轻盈如羽。</p>
<span>青鸾</span>“听说你放走了昨日抓到的那两个人？”</p>
青鸾斜倚椅背，执起茶盏轻啜一口，眼底带着探究。</p>
相柳未答，帐内只余烛芯爆裂的轻响。</p>
青鸾早已习惯他的沉默，正欲再饮，却听他忽然开口。</p>
<span>相柳</span>“我见到防风邶喜欢的人了。”</p>
<span>青鸾</span>“噗——”</p>
茶水喷溅，青鸾呛得掩唇咳嗽，瞪大眼睛看向他。</p>
相柳神色未变，眸光却似穿过她，落向更远的过去。</p>
那年风雪肆虐，天地苍茫。</p>
防风邶倒在雪地中，身下血色蔓延，将纯白染成刺目的红，他面色青白，呼吸微弱如游丝，却仍死死盯着那道渐近的白色身影。</p>
相柳踏雪而来，衣袂翻飞，风雪不沾身，仿佛行走在江南烟雨中。</p>
他经过防风邶身旁，目不斜视。</p>
"……等……"?</p>
防风邶用尽力气抓住他的衣角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</p>
相柳垂眸，声音冷淡: "你已经脉寸断，我救不了你。"?</p>
防风邶喘息着，眼底的光明明灭灭: "我知道……求你……帮我个忙……"?</p>
"我从不做没有报酬的事。"? 相柳居高临下看他，?"你拿什么交换？"?</p>
防风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: "我这一身的灵血和灵力……都给你……"? 他每说一字，唇边便溢出一缕血丝，?"只求你……照顾我母亲……让她余生安稳……还有……"?</p>
他瞳孔已开始涣散，却仍固执地吐出那个名字: "阿婼……保护她……"?</p>
风雪呼啸，淹没了他的呼吸。</p>
许久未得回应，防风邶眼中的希冀渐渐消散。</p>
就在他即将闭目的刹那，相柳忽然轻笑一声: "好，如你所愿。"?</p>
防风邶眸光一亮，用尽最后气力呢喃: "谢……谢……"?</p>
指尖松开，彻底陷入永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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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>青鸾</span>“所以……”</p>
青鸾放下茶盏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。</p>
<span>青鸾</span>“今日擅闯军营的那女子，就是皓翎婼？”</p>
相柳没有回答，只是微微侧首，眸光落在帐外深沉的夜色里。</p>
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她。</p>
在此之前，他从未想过防风邶口中那个需要“保护”的女子，会是这般模样。</p>
冷冽、倔强，却又在看向玥璃时，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。</p>
<span>青鸾</span>“我还以为，你早就暗中见过她了。”</p>
青鸾轻笑一声。</p>
<span>青鸾</span>“毕竟，你答应过防风邶要护着她。”</p>
相柳终于开口，声音冷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