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皓翎少昊望着玟小六，眼底藏着难以言说的眷恋，他多想再留一会儿，多听小六说几句话，哪怕只是看着他，也好过这些年的杳无音信。</p>
可他也知道，小六需要时间，重新适应这个身份，重新接纳这个父亲。</p>
来日方长，他不着急。</p>
于是，他微微笑了笑，语气温和却不容挽留。</p>
<span>皓翎少昊</span>“你们兄妹好好聚一聚。”</p>
<span>皓翎少昊</span>“我还有政务要处理，先走一步。”</p>
玱玹等人立刻起身行礼，玟小六也跟着站起来，脊背绷得笔直，直到皓翎少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，他才缓缓松懈下来，肩膀微微塌陷，像是终于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重担。</p>
他知道，皓翎王是至亲至近的人，也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爹爹是怎样把他抱在膝头，怎样笑着哄他吃糖，怎样在雷雨夜里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告诉他“别怕”。</p>
可三百年的光阴横亘在中间，他渴望亲近，却又忍不住尴尬、紧张，甚至……畏惧。</p>
玱玹带着众人回到华音殿，一路上，瞫湛始终沉默。</p>
玱玹吩咐婢女先带玟小六去洗漱更衣，等小六收拾妥当，晚膳已经备好。</p>
老桑一边抹眼泪，一边帮忙摆置碗筷，动作小心翼翼，生怕惊扰了谁似的。</p>
玱玹扶着玟小六到桌边坐下，自己紧挨着他，阿婼则自然而然地坐到玱玹身旁，瞫湛默默坐到玟小六另一边，韶华和涂山璟也依次落座。</p>
侍女们行礼后退下，唯独老桑没走，他红着眼眶，突然上前一步，深深向玟小六施了一礼，声音哽咽。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王姬……老奴有罪……”</p>
玟小六一愣，还没反应过来，玱玹已经笑着解释，</p>
<span>西炎玱玹</span>“他就是你小时候常常用酒浇灌的那株碧玉桑。”</p>
玟小六恍然，眼中浮现一丝怀念。</p>
<span>玟小六</span>“原来是你啊，恭喜你化形了。”</p>
老桑却哭得更凶，连连摇头。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王姬，都是老桑的错！”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眼拙心笨，好坏不分，竟没认出您来……”</p>
话说到一半，玱玹的表情微妙地僵了僵。</p>
毕竟，当初认不出玟小六的，可不止老桑一个。</p>
阿婼正端着茶盏喝水，闻言差点呛到，连忙低头掩饰笑意。</p>
韶华也憋得脸颊微鼓，见玱玹转头看她，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喝水，只是肩膀微微发抖。</p>
玟小六努力板着脸，故作严肃开口，</p>
<span>玟小六</span>“既然知错，必须得罚。”</p>
老桑泪眼朦胧地点头。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老桑甘愿受罚！”</p>
玟小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。</p>
<span>玟小六</span>“你以后每年都要结桑葚给我酿酒喝。”</p>
老桑一听，立刻转悲为喜，连连点头。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王姬放心！好桑葚都给王姬留着呢！”</p>
他擦了擦眼泪，又忍不住絮叨起来，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虽然老桑我眼睛不灵心也蠢，错把珍珠当鱼目。”</p>
<span>老桑</span>“但当年您最爱喝我结的桑葚酿的酒，我……”</p>
玱玹轻咳一声，打断他的话，</p>
<span>西炎玱玹</span>“菜要凉了，先用膳吧。”</p>
玟小六抿唇忍笑。</p>
<span>玟小六</span>“好。”</p>
玱玹盯着老桑，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，老桑木头木脑地站在原地，半晌才反应过来，连忙躬身行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