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败道观的院落里,月光冷冽地洒在青石板上,映得两道对峙的身影愈发分明。苏昌河收起短刃,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匕首柄上的浅灰色剑穗——穗子末端的流苏已有些磨损,却是他贴身带了多年的物件。他往后退出几丈,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:“老爷子让我带句话——你是蛛影首领,但首先,是苏家弟子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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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暮雨握着油纸伞的手紧了紧,腰间悬着的剑上,白色剑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他垂眸道:“老爷子说错了。我是傀,人中之鬼,属于暗河,不属于任何一家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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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。”苏昌河啧了声,话锋突然尖锐,“大家长中了‘雪落一枝梅’,已是半个死人!你杀了他拿眠龙剑,等老爷子上位,你想要的自由,唾手可得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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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由?”苏暮雨喃喃重复,眼底闪过一丝动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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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墙外的阴影里,苏琴雪背着“墨雪如歌”静静伫立,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。藏在琴中的青鸾剑剑柄上,淡蓝色剑穗若隐若现——这三枚剑穗是当年她刚认两人作朋友时,熬夜编了送出去的,一人一枚,代表着彼此的牵挂。此刻她左手悄然按在琴尾暗扣上,指尖贴着冰凉的剑鞘,只要暗处之人异动,青鸾剑便能即刻出鞘护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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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苏昌河匕首骤出,擦着苏暮雨鬓边掠过,直插殿内吕祖像!“轰隆”一声,石像轰然炸开,白烟弥漫中,白袍人影踉跄跌出——正是慕家少主慕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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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慕白,躲在石像里偷听,可还痛快?”苏昌河落在苏暮雨身后,仰头望向屋檐,语气满是嘲讽。待慕白捂着流血的眉心狼狈逃走,他才转过身,按下苏暮雨握伞的手,语气骤然软下来:“行了,我怎么会真的杀你?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说这话时,他指尖又碰了碰浅灰色剑穗,目光悄悄扫过苏琴雪的方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