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无表情地将令牌以丝帕仔细包裹数层,隔绝那诡异的寒气和可能存在的其他隐患,方才谨慎地收入怀中特制的暗袋之中。</p>
随后,他探手如电,五指如铁钳般毫不费力地抓住那匠人尸体的后颈衣领,如同拖拽死狗般将其提起。尸体瘫软无力,头颅不自然地垂下,眉心处的血洞已然凝固。</p>
同时,他的目光再次快速而高效地扫过院内狼藉的景象——打翻的工具、散落的矿石、凝固的血迹、打斗的痕迹——最终落在熔炉旁一堆尚未完全处理的碎渣上。</p>
炉火尚在幽幽燃烧,映照着那些残骸,散发出金属与焦糊的混合气味。</p>
他指尖隔空一摄,内力牵引下,几件未来得及彻底销毁、仍残留着奇异纹路和熔炼痕迹的奇特金属模具碎片便自碎渣中飞出,精准地落入其宽大的袖中。</p>
这些碎片形状古怪,上面的纹路精细而古老,显然并非用于打造寻常兵器或物件。</p>
做完这一切,他的身影微微一晃,衣袂飘动间,便再次完美地融入墙角的阴影之中,仿佛从未在此地出现过。</p>
只留下空荡死寂的后院、尚在幽幽燃烧的炉火、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弥漫在空气里、无声诉说着诡谯与阴谋的气息,在午后略显惨白的阳光下,交织成一幅格外诡异的画面。</p>
角丽谯的灭口,成功了,也失败了。</p>
她成功阻止了匠人被活捉审讯,暂时保住了自己直接指使的证据链不被完整撬出,守护了关于鱼龙牛马帮和南胤秘密的一丝喘息之机,也暂时避免了最不堪的秘密暴露在她渴望的男人面前。</p>
那匠人一死,许多关键的、可能指向她更深层计划的线索便戛然而止。</p>
但她却在笛飞声最信任的亲卫血鸦面前,毫无遮掩地暴露了杀人灭口的急切、狠毒和心虚,以及那枚来历不明、绝非金鸳盟信物、透着无尽邪气的紫色令牌——这无疑如同在她本已缠绕的嫌疑丝线上又加重磅砝码,将她推向更深的怀疑深渊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