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定格在失败的界面，场馆里属于estar的欢呼声响起，余烬在这场喧嚣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。</p>
很快，也快要窒息。</p>
并不是没输过，只是觉得不甘心，明明只差一点，就差那么一点。</p>
赛后拥抱的时候赛后拥抱的时候，花海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，声音透过喧嚣的场馆清晰地落在他耳里“打得很好，真的。那个逆风局差点被你盘活了。”</p>
余烬点了点头，想说点什么，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，最终只是更用力地回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背。</p>
走下舞台，灯光变得刺眼而苍白，将失利后的每一分疲惫和茫然都照得无所遁形。</p>
后台通道相对安静，只能听到脚步声和远处观众仍未停歇的欢呼。忆安低着头，声音沙哑“我的，上头了。”</p>
夏竹抿紧了唇，眼圈有些发红。</p>
一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，手臂揽过忆安的肩“别自责，下一把打回来就是了。”</p>
他说话时，目光却看向余烬，带着不易察觉的探询。</p>
余烬接收到了他的目光，他知道一诺在担心什么。</p>
亚运流言、赛场失利，种种压力叠加在一起，足以压垮任何人。</p>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胸腔里那股窒闷的酸涩强行压下，努力让声音恢复平日里的冷静“忆安那波开团时机其实抓得没问题，是对面反应太快，衔接出了点问题。回去复盘，重点看十分钟前后的视野布控和技能衔接。”</p>
他的声音像是一块投入沸水里的冰，瞬间让周围有些失控的情绪冷却、沉淀下来。队员们下意识地看向他，看到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、却让人莫名安心的沉稳。</p>
长生接话“嗯，余烬说得对，他们东皇闪吸那波，我们没算到。”</p>
一诺咧咧嘴，恢复了些许嚣张“下次他们就没这么好运了。”</p>
回到酒店，教练组早已准备好进行紧急复盘。</p>
屏幕上是刚才比赛的残酷回放，每一个失误都被无限放大。讨论激烈而直接，偶尔伴有懊恼的叹息，但更多的是针对下一个对手的思考和战术调整。</p>
余烬话不多，但每次开口都直指核心，点出eStar进攻节奏转换的关窍，以及己方在应对上的疏漏。</p>
他将个人情绪剥离得干干净净，只有不断在笔记本上记录的手速，隐约透露着那份被死死压下去的不甘。</p>
只有最熟悉他的一诺能看出来，余烬搁在腿上的左手，指尖正无意识地用力掐着掌心。</p>
季后赛的征程就此戛然而止，从上海返回基地的大巴上，气氛沉闷。累极了的小伙子们大多昏昏欲睡，车窗外流淌过的城市霓虹，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</p>
余烬靠着车窗，闭着眼，却没睡，却也什么都没想。</p>
忽然，旁边的座位一沉，他睁开眼，一诺递过来一瓶拧开了盖子的冰水。</p>
“谢了。”</p>
余烬接过来，喝了一口，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，稍微压下了那份燥郁。</p>
一诺看着前方椅背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“虽然输了，但我好像离你更近一点，余烬。”</p>
余烬的眼睫颤动了一下，这是他们在战至巅峰吵架后，第一次谈心。</p>
他微微动了一下握着水瓶的手，冰凉的水珠顺着瓶身滑落，沾湿了指尖。</p>
“今天那波团灭，你指挥娜可露露反扑的时候，声音是哑的。我第一次听你那样。”</p>
不是平日训练室里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指令，也不是赛后复盘时条分缕析的平稳。</p>
那声音里压着东西，是沸腾的不甘，是倾尽所有也要撕开一道口子的决绝，是属于成灼棠本人，而不是研究院规训出来的。</p>
余烬终于转过头，对上一诺的视线。</p>
车厢内光线昏暗，只有仪表盘和偶尔掠过的路灯投来微弱的光，映得一诺的眼睛很亮。</p>
一诺扯了扯嘴角，像是想笑，又没完全笑出来，眼神却认真“挺好的，余烬，真的。”</p>
这次余烬真的低笑出声，摇了摇头，紧绷的肩线似乎松弛下来一点。</p>
晚上回到酒店余烬躺在床上，却毫无睡意，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，是钎城的消息。</p>
『不问钎里：看了回放，可惜了。最后那波』</p>
『别问：嗯。差一点。』</p>
『不问钎里：亚运那边，最终名单明天上午十点官宣。』</p>
消息框显示“正在输入”了很久，最终只发来一句。</p>
『不问钎里：不管什么身份，你都是最顶尖的。早点休息。』</p>
余烬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，回了句“你也是”，然后按熄了屏幕。</p>
黑暗中，感官变得异常清晰。</p>
他能听到隔壁床长生翻身时床架的轻微吱呀声，以及自己胸腔里平稳却无法安眠的心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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