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里，掺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焦糖香。夜神月睁开眼时，看到小荷趴在床边，发间别着颗奶白色的糖果，是他昨天在咖啡馆没来得及吃的那颗。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指尖还搭在他的手腕上，像是在确认他的脉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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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？”他刚动了动手指，小荷就猛地抬起头，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了，“医生说你体内的藻类毒素已经控制住了，但还得观察两天。”她把一颗剥好的橘子递过来，果肉上还沾着点果皮的白丝，显然是慌慌张张剥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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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神月没接橘子，反而捏住她的手腕。她的脉搏跳得很快，虎口处还有道浅浅的划痕，是昨天拽他时被金属箱的边角蹭到的。“疼吗？”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那道伤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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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的脸瞬间红了，慌忙抽回手：“早不疼了。”她转身去倒水，玻璃杯在托盘上磕出轻响，“你爸刚才来过，说那个金属箱已经送到特殊实验室了，里面的藻类母体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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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假的。”夜神月打断她，看着窗外的梧桐叶在风中摇晃，“L那么聪明，怎么可能把真东西随便交出来。”他想起昨天L塞箱子时，指尖在锁扣上停顿的三秒——那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，意思是“里面是诱饵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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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手里的水壶差点脱手：“假的？那他为什么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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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引梅罗现身。”夜神月的指尖在被单上轻轻敲击，节奏和他思考时一模一样，“梅罗想要母体，更想看到我和L自相残杀。L把假箱子给我，就是算准了梅罗会动手抢，到时候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老巢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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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笑了笑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：“不过，梅罗大概没想到，我早就把箱子掉包了。”昨天在巷口混乱中，他借着夜神总一郎靠近的瞬间，用早就准备好的空箱子换了那个所谓的“母体箱”，真正的箱子此刻正藏在医院的消防栓夹层里——那是他住院前特意勘察过的位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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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的眼睛瞪得圆圆的：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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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咖啡馆掀桌子的时候。”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指尖穿过发丝时，触到她发间那颗糖果，“L的短刀划破第一个人的胳膊时，绿色血液溅起来的角度很奇怪，像是故意引我们注意。那时候我就知道，他在演戏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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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，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夜神总一郎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个证物袋，里面装着枚银色徽章——和梅森他们的一模一样，只是背面刻着个极小的“M”。“技术科在徽章里发现了微型追踪器，信号来源指向城东的废弃天文台。”他把证物袋放在桌上，眉头拧得很紧，“但我觉得这是个圈套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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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圈套。”夜神月拿起证物袋，对着光看了看，“这是L给我们的路标。”他想起L昨天塞给小荷的检测器，突然坐起身，“小荷，把那个银色检测器给我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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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。检测器的侧面有个不起眼的凹槽，夜神月把徽章放进去，刚好严丝合缝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检测器的屏幕突然亮起，显示出一张地图，天文台的位置被标成红色，旁边还有行小字：“20:00，月全食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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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月全食时，藻类的活性会增强。”夜神月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，“梅罗想在那时候启动母体，用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扩大能量场，让整个东京的人都受他控制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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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神总一郎的脸色沉了下去：“我现在就派人去封锁天文台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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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去。”夜神月摇头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，“我们得让他以为计划很顺利。爸，你让技术科伪造一份实验室报告，就说母体已经开始变异，需要在强磁场环境下稳定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，“而整个东京，磁场最强的地方就是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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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突然明白过来：“你想引他自己把假母体带过去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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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止。”夜神月笑了笑，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——是之前在旧校舍捡到的那枚银色徽章，背面刻着“L”，“我们还得请位特别嘉宾。”他拿起手机，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，响了两声就被接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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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你恢复得不错。”L的声音带着点戏谑，背景里隐约有风声，像是在高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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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上八点，天文台。”夜神月的指尖在徽章上轻轻摩挲，“我带了份‘礼物’，你一定会感兴趣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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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传来一声低笑：“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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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了电话，夜神总一郎看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，突然叹了口气：“你这性子，跟你妈一模一样，什么事都藏在心里。”他转身往外走，“我去安排技术科的事，你们……注意安全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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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，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小荷看着夜神月手里的两个徽章，突然想起昨天在巷口，他明明已经被藻类影响，却还死死攥着那个假箱子，只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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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月哥哥，”她小声说，“你当时是不是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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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。”夜神月打断她，把那枚刻着“L”的徽章塞到她手里，“这个你拿着，能屏蔽藻类的影响。”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她的掌心，两人都顿了顿，空气里突然飘起一丝甜意，比刚才的橘子更清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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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上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小荷握紧徽章，指尖的凉意被掌心的温度焐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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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神月刚想拒绝，就看到她眼底的光，像上次在浅草寺求签时一样，执着又明亮。他忽然想起硫克说过的话：“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，明明会成为弱点，却偏要攥得那么紧。”可此刻看着小荷的眼睛，他觉得这样的弱点，好像也没那么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