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梦。</p>
梦里好山好水,万里风光无边如画。还有翩翩少年,滟滟青娥。</p>
有白衣的少年束着长发与抹额,素衣若雪,美如冠玉,虽然眉色清冷,待她却是极好的,低下眉目看着她时,一双浅色的琉璃眸里有缱绻情意,春水温柔。</p>
还有一个穿着黑底红衫的袍子,墨发高束,他桃花眼弯弯一笑,便占尽风流。</p>
<span>魏婴——字无羡</span>小九儿。</p>
梦中的少年晏晏笑得明朗,声音却轻嗌,像午夜时无由的梦呓,轻得细细碎碎,仍温柔如斯。</p>
聂暮酒想了想,朝他伸手。</p>
却适得其反地看见少年的身影渐变淡,渐行渐远。</p>
聂暮酒收了手,蹙了眉。</p>
她常常做这样的梦。梦见的少年,风华恣意,正如捉不住的风,怎么也看不清脸。</p>
被雾气氤氲的眉目间,只能隐约窥见一双眼,桃花样,勾着笑。她直觉得他笑起来应是极好看的。</p>
可她从来看不清他的脸,看不见他的笑,又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呢?</p>
聂暮酒不免有些迷惑。</p>
她的记忆里没有他,可是他轻易就挑动她心底生了波澜。</p>
她知道她的记忆是有缺失的。</p>
那么,他是……她忘了的从前吗?</p>
从前……</p>
她想不起来。</p>
聂暮酒轻抿唇。</p>
她收回了手,少年渐淡去的身影又渐次清晰起来,身形修长,行止风华。</p>
聂暮酒安静地对视少年含笑的桃花眼。</p>
他抬步,向她走近来。</p>
聂暮酒讶然一惊。</p>
梦见许多次,他都在远方,如远行客,是不归人。</p>
他在彼岸,她在此方,迢迢遥遥,相见无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