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从我手里滑落，掉在沙发柔软的缝隙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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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去捡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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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靠在那里，看着天花板上那盏还没关掉的环形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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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亮，有点刺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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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像是被掏空了，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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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晗走过来，关掉了那盏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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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的光线，瞬间柔和下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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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蹲在我面前，仰头看着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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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夕雅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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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叫我的名字，声音很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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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，嗓子有点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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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饿不饿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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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说“你真棒”，也没说“我为你骄傲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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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问我，饿不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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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他，忽然很想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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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忍住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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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摇了摇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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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饿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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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也得吃点东西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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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身，走进厨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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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，里面传来烧水的声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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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着那阵咕噜咕噜的水声，紧绷的神经，才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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赢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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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好像，真的赢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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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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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在沙发缝里，不甘寂寞地嗡嗡震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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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它捞了出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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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上，是“抗秋联盟”的群聊，已经99+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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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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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勤保障-迪丽热巴：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雅雅是天才！！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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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勤保障-迪丽热巴：“[转圈][撒花][放鞭炮]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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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勤保障-迪丽热巴：“晓彤姐你看到了吗！我们赢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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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略指导-关晓彤：“淡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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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略指导-关晓彤：“基本操作，意料之中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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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略指导-关晓彤：“@一线炮灰-林夕雅 出来，接受组织的表彰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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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她们的对话，笑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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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在屏幕上敲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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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线炮灰-林夕雅：“报告组织，考卷……及格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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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勤保障-迪丽热巴：“什么及格！是满分！超纲的满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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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略指导-关晓彤：“行了，别在这儿贫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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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略指导-关晓彤：“赶紧去休息，明天进组，有你累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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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略指导-关晓彤：“别忘了，这才是开始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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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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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晗端着一碗面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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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很简单的，西红柿鸡蛋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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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还卧着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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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碗放在茶几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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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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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气腾腾，带着食物最朴素的香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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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口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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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烫，但很好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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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动，就坐在我对面，安静地看着我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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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吃完半碗，他才开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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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磊刚才给我发信息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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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起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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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说，他小看你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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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了一下，没说话，继续低头吃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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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还说，”鹿晗顿了顿，“让我好好对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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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然，他会把我写进他的黑名单里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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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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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太不像赵磊会说的话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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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。”鹿晗举起三根手指，“我发誓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