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八望着驴车插着后车灯,站在春风中凌乱了。
别人都是谢恩,许姑娘却拒绝了大将军的赏赐。
拒绝啦?
许田芯心里比谁都明白,其实无论现代还是在这里,家里有权贵亲属都会很借力。
尤其是这里,连人都要分为三六九等士农工商,比现代只会更严重,更明显。
而他们许家也因结识权贵,已经或多或少借了力。
这一点她不回避,且很高兴因为如此,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受到过任何打压。
否则,可以想象的到,一个毫无根基的穷农家忽然起势,会有多少人眼红暗恨。有些人,甚至没挡过他路,就因为他看不惯你翻身就会坏你。
刘老柱向许老太汇报:“嗯那,这不是全都来了等着盖房拿工钱。我说眼下还不能挖地基,房子容易不结实,但也别闲着,顶他们岳父岳母的名额,都来给咱村干活吧,让他们岳父岳母去干点儿轻巧活,总不能让岳父白供饭。”
她让有银给她画个圈,留出预备建房挖地基的位置,剩下的,她打算全都开垦种上菜。
许田芯被大娥子奶奶扯住手夸奖道:“你说这不是怪事了嘛,是我看错了吗?孩子才走几天呐,我咋觉得跟那庄稼苗似的,错眼功夫就长了不少个头。有没有五尺高了?”
所以要承认许家是受过权贵庇护的。
而且弄的场面还挺大,一层层的石头上面填土和沙子,还用如石碾的圆滚压地面。
老翟头也激动地扔下锄头,栽栽愣愣地往前跑了几步,笑得一脸褶子喊道:“田、田……”
“对了,俺家小芹没在铺子这里吗?我家那几个傻小子傻孙子们也不在?”
此时,于芹娘怀孕也不耽误干活,正在家里菜园子吭哧吭哧犁地。
人家确实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咱好大难题,可不能那么想事情,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奋斗,有多大锅吃多少饭,适可而止,根据咱自家情况量体裁衣才是正道。
人勤春来早,百事农为先。
此时,老老太累得不轻,抹把头上汗,心想:儿媳妇,你这是要等我将这些空地都变成百菜园再回来啊?艾玛,要累死了,比在老大家还累,这里空地多啊。主要是她还有点儿饿了。
于芹娘在家菜园子这面用锄头犁地,老老太用铁锹在预备盖新房的位置翻地。
“不是霜冻,是像鸡蛋清。”霜冻的话,有时候是局部地区霜冻,你用这个词形容好像肤色不均匀。
菜包子给予肯定:“你没看错,我瞅着五尺的个头还能有四尺的腿,以前背后说咱田芯长不高的那些人都得后悔。”
另一伙村民在铺路。
就是要麻烦那个叫葛几来着?艾玛,大将军起名也太没有水平了,一二三四五六七的,那位歌姬要费事再送回去伐木证。”
呢要是换成呀,变成嘎哈呀,那就是烦你了的意思。
更不跟人家处对象,就是处对象那种关系,那也不能给什么都接,让人觉得厚脸皮,更何况咱还不处。
许田芯有时候问的话,常常让老老太偷偷叹气,那孩子一看就不是过日子人,将来嫁人可咋办。就白秀才那样的家境,那也要吃菜种地啊。
此时,许老太回头看看在风中凌乱的葛八,一边挥鞭子赶车,一边笑着说出的话,可比她孙女更为直白道:
“毕竟那些权贵像大将军和咱家可没有血缘关系,不过就是面熟。
老老太正弯腰用土拌葱籽,要是许田芯在,一定会好奇问:“太奶,为什么要用土拌,怎么不是直接撒菜籽,怕大风给菜籽刮跑了啊?”
刘老柱一一向许老太汇报,许老二带着许有银还有大力他们是在修上山栈道。
在老老太看来,甭管盖多少新房也要先种菜。
而你以为他放弃了吗?
当车上的东西都卸完了,许田芯正被一群老太太们围住时,老翟头才憋出后半句:“……芯儿。”
“啊对对,像鸡蛋清。反正啊,就是一句话,我算是看好了,好孙女只有两种,一种就该是田芯这样的,一种就该是像她这样的,这样的孙女,谁家有,谁家有福气。”
老老太把锹一扔,儿媳妇和曾孙女终于回来了,她家该正儿八经的做回好饭啦,赶紧着家去做饭。
刘靖栋开学了,现在不惦记住校了,天天散学就回家,然后顺路一车车往家拉石头子,后来攒的多了,索性趁着现在天气还冷,没有挖地基建房也没有正式种庄稼就铺路。
老许家开春第一茬要种的菜指定是葱和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