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裴然默然心说。
当沈裴然说出会慢慢去尝试的时候，一直以来压在楼知亦心中的一大难题终于松动。
可还没过半个月，当他出声询问沈裴然这段日子里上早课的情况时，沈裴然给出的回答却再次将他心中的预警给拉响了。
沈裴然若有思的出声道：“师尊，最近一段时间，我倒是认识了宗门内的一个人。”
“他说他很快就会是您的师侄，还说他可以和我好好交流交流平日里修行的状况。”
“我们已经交换了灵讯。”
“？？！”
这莫名有些熟悉的风格，让楼知亦顿时惊醒。
他迟疑片刻，出声问道：“是即将成为宗主亲传弟子的人吗？”
沈裴然点点头，应声道：“好像是，他说他比我小一些。昨日，他还约我……一起出去做任务。”
楼知亦面色镇定道：“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闻流景。”
沈裴然说罢，抬眸静静看着楼知亦，出声道：“师尊听说过这个名字吗？”
果然是！
他日防夜防，结果是宗门内的“贼子”最难防。
好一个闻流景，好一个原著唯一年下渣攻，就这么半个月的时间，竟然就和他徒弟交换过灵讯了。
若是再假以时日，岂不是他徒弟都要被闻流景给拐走了？
“师尊？”沈裴然出声，又唤道。
楼知亦回神，迟疑地点点头，道：“我听过这个名字。”
沈裴然问道：“是宗主跟师尊说过吗？”
当然不是。
楼知亦开口解释道：“还记得快半年前，我不是同你说过一次，我遇见那只瘸腿狐狸了吗？”
“就是那次下山，我听过闻流景这个名字，当时他还唤我剑尊来着。”
沈裴然闻言，轻眨了下眼，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这一次，闻流景竟然还提前接触到了他师尊。
无论是上一，还是这一，闻流景明里暗里、嘴里心里都是他的师尊。
上一，剑宗有人都知道闻流景最为崇拜的就是剑尊，为了剑尊，闻流景愿意做任何事情，会主动与剑尊的徒弟交好。
就算他冷脸相待，闻流景还是会在第二日笑吟吟地来找他。
这一，闻流景竟然越过了他，提前见到了他师尊。
沈裴然轻声询问道：“师尊对闻流景的印象如何？觉得他怎么样？”
说起来，他的师尊好像真的很喜欢看起来又乖又懂事的漂亮少年。
尤其是闻流景还比他小，全宗上下，除了他，没人不喜欢闻流景。
闻流景还很会哄人。
而他的师尊是真的很好哄，若是被闻流景那个面热心黑的给哄骗了……
楼知亦努力思索着，该怎么样说话，才不会打击到自家徒弟尝试交朋友的自信心，又能隐隐约约提醒自家徒弟闻流景不可深交。
“我只记得……闻流景有一双很乖的眼睛，就像人间界猫猫的眼睛。”楼知亦回忆着，又问道：“你知道人间界的猫猫吗？”
楼知亦道：“毛茸茸的，漂亮又乖。”
“知道。”
沈裴然轻应了声，微掩于袖间的指尖掐了下自己的手掌，暗示自己要冷静点，不要把心里的杀意给显露了出来。
他差点儿忘记了，他的师尊还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。
比如小松果。
再比如，那只瘸了腿的狐狸。
闻流景有一双看起来就很乖的猫儿眼，配上他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年脸蛋，当真是人间萌物。
楼知亦瞥了眼面色平静的沈裴然，有些担心。
闻流景看起来就像是很乖的那种少年，再加上他与沈裴然是同龄人，年纪相差不大，彼此之间还有话题聊，他徒弟不会真的要被拐跑了吧？
沈裴然面上平静的出声道：“师尊这么说，闻流景应该是一个还不错的朋友，我可以结交吗？”
楼知亦闻言，慢吞吞开口道：“虽然我是你师尊，但是也不会怎么干涉你的交友自由。不过，结交朋友是一个很有技巧又很漫长的过程，徒弟你慢慢来，不要太着急了。”
“我不会把闻流景带来上林春的。”沈裴然道。
他绝对不会让闻流景再靠近他的师尊半步。
楼知亦听到这话，精神一下子就来了。
什么？
自家徒弟竟然还有想过把闻流景带来上林春玩儿？
这这这……
他虽然挺欢迎沈裴然带小朋友来上林春玩儿，但是在这些小朋友当中，是绝对不可能包括原著那几个少主渣攻的！
想也不要想！
不可能！
思及此，楼知亦轻咳一声，神情认真起来，道：“上林春外有结界禁制，山上又有这么多灵植，如果你要带朋友来玩儿，记得提前告知我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沈裴然应声道。
他谁也不会带来，那些人休想再靠近他师尊半步。
“说起闻流景，我倒是想起了那一日……”
楼知亦补充道：“还是遇见狐狸的那一日，我还遇见你过去的好友了。”
沈裴然抬眸，看向楼知亦。
楼知亦道：“就是晏少凌啊。”
原来那一日，师尊下一趟山，竟然遇见了这么多坏人。
沈裴然出声道：“我跟晏少凌并不熟。”
并不熟……
不熟就好啊。
楼知亦轻咳一声，继续道：“晏少凌跟闻流景吵架了，我觉得他们吵架的行为稍微有些……”
沈裴然帮忙补充道：“不太正常。”
就是幼稚。
“徒弟，你一定交一些行为正常的朋友，懂吗？是那种要用真心待你的朋友。”楼知亦语重心长道。
沈裴然缓缓抬眸，目光撞进楼知亦那双清润黑眸中。
他思忖一瞬，想到在燕州时他师尊的作为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沈裴然点点头道。
自从他提及起“闻流景”这个名字时，他的师尊已经开始明里暗里地提醒他了。
他的师尊好像真的知道一些什么隐情。
他似乎是望见了他师尊眼中隐隐约约的不安与担忧。
旋即，楼知亦又出声问道：“那个……叫闻流景的，约你什么时候一起去做任务来着？”
“再有一个月，就是宗门的招新了，闻流景说……”
沈裴然望着他的师尊，眸中染上些许看不分明的笑意与情绪，轻声道：“应该是等宗门招新结束之后了吧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楼知亦应了声，等到沈裴然去练剑时，他才回了书房，在心里同系统道：“统子，你听到没有！”
“那个闻流景果然不怀好意！”
楼知亦没想到就连宗门里都不安全。
有荆渊和闻流景也就算了，那个晏少凌马上也要通过剑宗招新进入宗门了。
到时候又是一场渣攻聚会！
系统慢吞吞道：“这不是……宿主您想让沈裴然交些朋友吗？”
楼知亦坐在书房内，思来想去，觉得自己手里惊心动魄的话本都不香了。
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咸鱼下去了。
“宿主，您不想再咸鱼下去了？”系统神神秘秘的出声问道。
“对。”楼知亦点点头，应声道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系统慢吞吞出声，道：“这里有个任务，宿主接住哟～”
【支线任务：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，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。
介于您对于自家徒弟殷切而深沉的爱，请您披上沈意这个马甲，以真心换真心，与自家徒弟成为坦诚相待的朋友。
任务时限：一个月。】
“宿主，任务不能按时完成，您将接受一次‘人物ooc’的惩罚任务。”
楼知亦听完这个任务，迟疑片刻，才出声道：“以真心换真心？”
“这不是宿主才说了吗？要让沈裴然交到用真心相待的朋友，您有真心，可沈裴然未必能将真心交付给您这个朋友。”系统道。
这个支线任务，比上一个支线任务还要难做。
至少，上一个支线任务有具体的工作量，赚取一万灵石，就是赚取一万灵石。
而这个支线任务，以真心换真心，还披着马甲？
披着马甲的交朋友，还叫交朋友吗？
那叫做任务，没真心的。
与自家徒弟成为坦诚相待的朋友？
什么样的……才叫坦诚相待？一起泡灵泉？一起历练？一起喝酒玩耍手牵手？还是一起做什么别的事情？
楼知亦认真思索着，才出声道：“这个支线任务条理不够清楚啊，坦诚相待，什么样的情况才叫做坦诚相待，我们一起去泡灵泉，算不算是坦诚相待？”
算吧，字面意思的“坦诚相待”。
坦诚相待有很多种意思，不只泡灵泉算是坦诚相待，大家躺一个被窝里睡觉也算呢。
“……”
系统沉默一瞬，出声道：“宿主，如果您真的要这么想，也可以去这么做。”
真的，它不介意，相信沈裴然也不会介意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师尊浪归浪，可江湖上却完全没有他的传说。
没有别的原因，他是一个曾经以一百三十八个马甲打遍整个九州的男人。
沈意这个名字第一次出场是在第二十五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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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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