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，看我的。”</p>
李荷花的声音惊得他险些脱手。</p>
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三步外，手中同样握着树枝。她脚尖轻点，竟将他刚才的剑招分毫不差地重现，连收势时手腕那记巧妙的回旋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</p>
枯枝破空之声宛如龙吟。</p>
李莲花胸口发紧。这招[明月沉西海]是他所创，普天之下除他之外……不对，笛飞声也见过。</p>
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。</p>
“我做得对吗？”荷花收势，青纱衣袂缓缓垂落。</p>
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，那神情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。李莲花突然释然——若真是笛飞声派来的，何必等到现在？</p>
“手腕再沉半寸。”他上前调整她的姿势。</p>
李荷花学得很认真，并且展现出超高武学天赋。</p>
此后半月，李莲花开始系统地教荷花武功。起初只为验证猜测，后来却成了每日必修。荷花学什么都快得惊人，常常是他演示一遍，她就能举一反三。</p>
最可怕的是，她总能在某些瞬间突然使出些精妙招式，连李莲花都为之惊叹。</p>
“这招[游龙踏雪]我没教过你。”李莲花按住她持树枝的手。</p>
荷花茫然地眨眼：“它自己从我手里跑出来的……”</p>
某天清晨，李莲花发现荷花不在屋里。循着声响找到海边时，晨光正穿透雾霭。少女站在礁石上，以树枝代剑舞得密不透风。</p>
荷花使出的剑法一招一式非常灵动，海风掀起她的青纱衣袍，发间素花随剑招起伏，宛如真正的剑仙临世。</p>
李莲花靠在枯树上静静看着。碧茶之毒让视野越发模糊，可那抹青色身影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。</p>
“哥哥！”荷花发现了他，雀跃地奔来，“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了！”</p>
李莲花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树枝。枯枝在沙地上划出深深痕迹，正是"相夷太剑"的起手式。“今天教你新的。”</p>
荷花学着他的样子摆好姿势，突然问道：“若我永远想不起过去怎么办？”</p>
“那就做一辈子李荷花。”他剑招突变，枯枝点在少女眉心，“反正……”</p>
海浪声吞没了后半句话。</p>
反正我也活不到那时候——李莲花在心里说完，看着眼前明媚如春光的笑脸，突然觉得这样也好。</p>
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