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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俊铭看着他的手，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带着拨吉他留下的薄茧。他想起音乐教室里，汪浚熙低声教他唱《城南旧事》的样子，想起对方把薄荷糖塞给他时的别扭温柔，心里那道紧闭的门，忽然裂开了条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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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考虑一下。”他轻轻挣开手，声音细若蚊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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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浚熙的眼睛瞬间亮了，像被点燃的星火：“好！随时等你消息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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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陈俊铭快步离开的背影，汪浚熙低头笑了笑，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手腕的温度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——是枚小小的钢琴形状的钥匙扣，本来想送给他，现在看来，得等个更好的时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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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的冰粉摊前，张函瑞捧着碗加了双份芋圆的冰粉，看着左奇函狼吞虎咽的样子，忍不住笑出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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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慢点吃，没人和你抢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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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奇函咽下最后一口，抹了把嘴：“谁让老板今天的红糖熬得特别好。”他看着张函瑞碗里没动多少的冰粉，“不合胃口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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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，很好吃。”张函瑞舀了勺芋圆，“就是有点撑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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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奇函突然凑近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那我们去散步吧？沿着河边走，消消食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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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风带着水汽的清凉，吹过河边的柳树。两人并肩走在鹅卵石路上，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，偶尔交叠在一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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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周的数学竞赛，你准备得怎么样了？”左奇函忽然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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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函瑞点点头：“差不多了，就是最后一道大题总没把握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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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给你整理了些题型，明天带给你。”左奇函踢着路边的小石子，声音有点含糊，“其实……我不太希望你拿第一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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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函瑞愣住了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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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拿第一的话，就要去市里参加集训，住一个月。”左奇函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他，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，像揉碎了的星光，“我不想看不到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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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晚风突然变得滚烫。张函瑞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，他看着左奇函认真的眼睛，忽然明白，那些刻意制造的偶遇，那些借着问问题的靠近，都藏着怎样汹涌的心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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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刚想说些什么，却被左奇函打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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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关系，你不用现在回答。”左奇函笑了笑，露出两颗虎牙，带着点掩饰的慌张，“我就是随便说说，你好好比赛，别想太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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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身继续往前走，脚步却有点僵硬。张函瑞看着他的背影，忽然鼓起勇气追上去，轻轻拉住了对方的衣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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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奇函猛地回头，眼里满是震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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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集训的话，”张函瑞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清晰，“我可以每天给你发消息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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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灯的光晕里，左奇函的笑容像瞬间绽放的烟花，亮得晃眼。他反手握住张函瑞的手，掌心温热干燥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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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一言为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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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边的柳枝垂下来，轻轻拂过两人交握的手。远处传来冰粉摊收摊的铃铛声，像为这个夏天，敲响了最温柔的序曲。</p>
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