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姐姐这些天，为了来见你有多难吗？”他声音低沉，却克制得惊人，连指节都绷得发白，“我找到她的时候，山贼的刀已经架到她脖子上了。”</p>
谢宛容怔了一下，略带错愕地看着他，唇动了动，却终究没出声阻止。</p>
燕离站在两人面前，喉头微微滚动，目光落在燕迟身上，语气不再是平日的尊敬，而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质问。</p>
“她一个闺阁大小姐，前几个月连马都不会骑。可她为了你，从京城到朔西，骑马赶了七天。风雪里昼夜兼程，脚上起泡了也不肯叫一声疼，饿了冷了也不肯多歇。她身边除了一个能护她的侍女，其他人根本没学过自保……若是我来得再晚一步，你知道她会被那些山贼拖去哪儿？”</p>
燕迟指尖一颤，缓缓抬起头。</p>
那一双清隽的眼此刻染着微红，眼角干裂，唇色苍白，像是被刀割过般苍凉。他想张口，却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</p>
“你若还趴在这里不肯起来，”燕离嗓音更低了，语气也冷了几分，“我看她大概也不会走，就陪着你一起，在这阴冷潮湿的柴房里熬下去，等你受完罚，再同你一块儿倒下。”</p>
那句话像一把钝刀，狠狠扎进燕迟心头。</p>
他骤然用力地握住谢宛容的手，眼神慌乱而痛苦：“容儿……容儿，我、我不知道……我没想到你会来，我以为……”</p>
他咬着牙想把话说完，可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。他低着头，指节发白地攥住她的手指，像是拽住最后一点温度：“你该不来的，你受了这么多苦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