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?”
陈援朝敲了敲旱烟杆,起身站起来。
陈旸进院子的时候,看到水缸前放了一个大盆子,不是洗脸擦身的那种,于是好奇问道:“爸,这是要干啥?”
“天要黑了,晚上泡点苋菜的种子。”
自从家里的几亩地收了红薯后,就一直空着。
恰逢五月,陈援朝便想这种点苋菜。
陈旸上辈子五体不勤,连带现在也不清楚种植方面的知识。
陈援朝见他听得似懂非懂,也不愿意再讲,说道:“你回来得挺是时候,快去洗个手,准备吃饭。”
听到陈旸回来,刘淑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盯着陈旸的脑袋,问道:“脑袋上的伤咋还没好,留这么大个疤?”
陈旸摸了摸左边的脑袋。
哪有疤?
这是结的痂,好了自然不会留下痕迹。
不过陈旸不敢争辩,免得又引来老妈的喋喋不休。
“妈,我饿了。”
“哎哟,那咋办,没煮你的饭。”
刘淑芳笑呵呵钻进了厨房。
的确。
父母都不知道陈旸今晚上回来,所以并没有煮太多的米饭,等饭菜上桌以后,刘淑芳就煮了一碗面条,端给了陈援朝。
“把你的那口,留给儿子。”
“我吃面……哦,你们吃白米饭?”
陈援朝对刘淑芳的安排很不满,转头瞪了一眼陈旸。
晚饭的时候,陈援朝打听了老皮夹的情况,得知老皮夹还在昏迷中,老两口一阵唏嘘。
“老皮夹这么大年纪了,还遭这种罪……哎,希望老天爷保佑吧。”
刘淑芳叹了一口气。
一提到老皮夹,陈旸的心情也不好,老皮夹对待他和亲人差不多,他最近甚至常常做梦,都梦到老皮夹吃下了肉珍珠,然后好了起来。
加上这几天,接连各种不顺的遭遇,让陈旸感觉有些心累。
老妈刘淑芳见儿子情绪不高,便想安慰几句,却被陈援朝拦住了。
陈援朝说道:“你让他安静一会儿就行了。”
刘淑芳一听,不乐意了,对陈援朝埋怨道:“我哪能像你没心没肺的,儿子都这样子,你一句话都不说。”
“你懂个屁!”
陈援朝抱着碗,埋头嗦起了面条。
刘淑芳冲老伴儿哼了一声,转头想跟陈旸继续说什么,结果看到陈旸也埋着头开始刨饭。
见这父子俩一个德行,刘淑芳张了张嘴,想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。
饭桌上,响起沉闷的吃饭动静。
坐在陈旸对面的林安鱼,始终默不作声地小口吃着饭,只趁左右的叔叔阿姨没注意,才偷偷抬起头,看几眼陈旸。
看着陈旸机械地刨着饭,她大概有些感同身受,咬着唇,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。
可饭桌上,不止她和陈旸两个人。
哪怕让她和陈旸随便说一句话,这话的内容无关任何情感的表达,她也是决计不好意思开口的。
更何况,除了害羞以外。
摆在林安鱼和陈旸之间的,还有另一个难以面对的问题。
以林安鱼的阅历,她无法主导着她和陈旸,来解决这个问题。
这种事,只能陈旸来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