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陈旸吃完饭以后,就坐在台阶前,开始思考明天该做一个什么样的陷阱,来捕杀山上那头花豹。
没办法,明天只有他和张主任两人上山,外加一把枪、一条狗。
这种阵容,要想弄死一头花豹,运气真的比什么都重要。
所以陈旸脑子里想了几个陷阱方案以后,发现还不如在心里,默默念几句“老天爷保佑”,更让心里面踏实。
当然,靠祈祷老天爷,过于乐观抽象了。
陈旸还是宁愿相信自己。
他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打猎的经验和技巧,也相信自己有一双锐利的眼睛,如同鹰眼一样,可以精准找到猎物的破绽。
就像现在。
天已经黑了,院子里光线有些暗,陈旸的目光却能精准落在林安鱼身上。
嗯?
林安鱼在泡苋菜的种子?
陈旸看到林安鱼走到水缸前,似乎准备舀些水到那个大盆子里。
不知是因为心烦意乱,还是因为身姿纤细的林安鱼,站在大水缸面前更显纤弱的背影,激发了陈旸的某种冲动。
他突然站了起来,走到水缸面前,从林安鱼手中拿过水瓢,将水缸里的水,舀到大盆子里。
哗!
水声冲刷着盆子,也冲刷着陈旸心里某些东西。
妈的。
我到底怎么了?
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,有些矫揉造作。
原谅该死的他,上辈子没结过婚。
虽然身边不乏女人,可陈旸并没有谈过恋爱。
上一世家破人亡之后,让陈旸对感情这种事痛定思痛,将肉欲和情感做了理性区分。
他周围不缺女人,但和她们也仅仅保持肉欲的关系。
这让他在情感这块的体验,几乎一片空白,甚至自我意识中,带着一些大男子主义。
就像现在。
陈旸也不知道,自己帮林安鱼舀水的行为,在林安鱼眼中是什么样子。
他就这样一瓢接一瓢的,将水往大盆子里倾倒。
哗啦啦的水声,传到了陈援朝的耳朵里。
堂屋内。
陈援朝抬起头,看到陈旸和林安鱼站在水缸前,这种两人同框的稀有景象,差点没让陈援朝眼珠子瞪出来。
他赶紧走到厨房门口,悄悄喊正在洗完的刘淑芳。
“娘的,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,人家安鱼好不容易心情好一些,他凑过去不是遭人烦么?”
陈援朝挽起袖子,就要准备去收拾陈旸。
“谁没眼力见?”
刘淑芳气得一把将丈夫拽进厨房,压着声,瞪着眼道:“你当安鱼没长脚啊,她要真烦陈旸,能杵在那里不走?你个糟老头子,凑什么热闹?”
陈援朝愣住了。
他琢磨着刘淑芳的话,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,既有意外,也有震惊,还有几分不解。
“嘶,那臭小子和安鱼……”
旁观者清。
陈援朝只是以前从没往那方面想,现在也反应了过来,于是问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刘淑芳嘴角忍不住扬起,“反正不出意外的话,你儿子要娶媳妇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