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，气音裹着血沫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我不怪你了……真的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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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身子猛地一僵，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。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：<span>弘历</span>你怪朕！你明明就怪朕！不然你为什么不肯看朕，不肯看永琰，不肯好好活着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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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不是的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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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的指尖蹭过他的眼角，擦去那滚烫的泪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是我自己……撑不住了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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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目光越过弘历的肩，落在角落里的傅恒身上。他站在阴影里，拳头攥得死紧，指节泛白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。景娴的睫毛颤了颤，又转回头，看着弘历哭得通红的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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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等你……再次遇见心爱之人时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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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呼吸越来越弱，每说一个字都像要耗尽力气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千万不要像对我这样……她会害怕……会跑的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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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疯狂地摇头，泪水糊了满脸：<span>弘历</span>不会了！朕再也不会有了！这辈子……朕这辈子只爱你一个！景娴，你别走，你看看朕，看看永琰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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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景娴抱得更紧了，仿佛这样就能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。龙袍上的血迹晕开得更大了，像朵盛开的罂粟，美得凄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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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恒站在原地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他看着弘历失态的哭求，看着景娴气若游丝的叮嘱，心口像被钝刀反复切割。如果当年他没有出征，如果他能早点回来，如果他能斗过皇权……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？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？他赢了回部的战争，却输了她的一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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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医来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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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李太医带着一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，药箱撞在门槛上，发出刺耳的响。弘历像抓住救命稻草，嘶吼：<span>弘历</span>快！给朕治好她！治不好她，你们都给她陪葬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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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围上来，傅恒默默退到更暗的角落，看着他们给景娴施针、喂药，看着弘历紧紧攥着她的手，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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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在风里摇摇晃晃，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景娴的眼睛半睁着，唇边还带着那抹浅浅的笑，像在看一场终于要落幕的戏。她的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，却还没熄灭——她还活着，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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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历的哭声低了些，却依旧紧紧抱着她，仿佛抱着全世界。傅恒望着那团明黄的身影，心口的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，几乎要将他淹没。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无论景娴能不能活下来，他们三个人的人生，都已经被刻上了无法磨灭的伤痕，在这深宫的风里，一吹就是一辈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