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月一愣，随即明白过来，连忙点头：“奴婢明白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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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时辰后，汤药熬好了。碧月亲自端进来，药碗是银质的，先过了一遍，没测出毒。可景娴还是没喝，而是让人把那个刚进宫、还没摸清门路的小太监叫了进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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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这碗药你先喝了。</p>
景娴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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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太监吓了一跳，看着黑漆漆的汤药，脸都白了：“娘娘……这、这是您的补药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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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你喝你就喝。”碧月厉声道，“喝了有赏，若是不喝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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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太监不敢违抗，端起药碗，闭着眼灌了下去。药味很苦，他喝得急，呛得连连咳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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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没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一盏茶的功夫过去，小太监忽然脸色发白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，额头渗出冷汗，疼得说不出话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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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果然有问题。”碧月怒声道，“娘娘，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皇上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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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却摇了摇头，目光落在那碗剩下的汤药上，眼底一片平静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把他扶下去，请李院判来看看。</p>
她顿了顿，对碧月说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把药渣收好，仔细装在瓷罐里，藏起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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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月虽然不解，但还是照做了。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渣倒进干净的瓷罐，盖紧盖子，藏在了床底的暗格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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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走到窗边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纯妃啊纯妃，你当本宫还是刚入宫时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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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子汤的事还没查清，你就迫不及待地又动手了。这次，你用的不是让人怀不上的药，而是寒性极重的龙胆草，长期服用不仅难有身孕，就算怀上了也容易滑胎……好狠毒的心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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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你千算万算，也算不到，本宫早就防着这一手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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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玉镯，那是弘历送她的，据说能安神定惊。可她知道，在这深宫里，能依靠的从来不是这些外物，而是自己的谨慎和手段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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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，李院判来了。”碧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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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转过身，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让李院判进来吧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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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院判是太医院的老人，也是太后信得过的人。他给小太监诊脉后，脸色凝重地对景娴说：“娘娘，这孩子是中了寒性的毒，虽不致命，却伤脾胃，若是女子长期服用……怕是很难有身孕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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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点了点头，语气平静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我知道了。劳烦李院判开个方子，让他好好调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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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院判连忙应下，临走前担忧地看了景娴一眼，欲言又止。他在宫里待了几十年，自然明白这背后的龌龊，只是不敢多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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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人都退下后，景娴走到床底，拿出那个装着药渣的瓷罐。她轻轻晃了晃，罐子里传来沙沙的声响，像是在诉说着一场未遂的阴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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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纯妃，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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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低声自语，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这药渣，就是送你上路的最后一把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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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将瓷罐重新藏好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窗外的雪还在下，掩盖了宫墙内外的肮脏与算计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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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的是耐心，等着纯妃自己一步步走进她布好的局里。到那时，无需她动手，自会有人让纯妃万劫不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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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后宫的路，从来都是如此。一步错，步步错，而她，绝不会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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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阁里的烛火静静燃烧，映着景娴平静的侧脸，也映着她眼底那抹深不见底的寒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