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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液琥珀色，带着淡淡的花香。永璂抿了一口，辣意从喉咙窜到胃里，却暖得他眼眶发热：“像额娘的味道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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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胡说。</p>
景娴嗔了他一句，自己也饮了半杯。酒意漫上来，让她有些恍惚。她仿佛看见弘历就坐在对面，穿着明黄常服，正笑着给她夹菜，说“娴儿，你看咱儿子，多像朕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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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站在廊下，看着暖阁里的母子。烛火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，依偎在一起，像幅圆满的画。他忽然想起先帝弥留时，拉着他的手，气若游丝地说：“朕这一生，最对的事，就是娶了景娴。她会护好永璂，护好这江山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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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还担心，太后会不会像武则天那样，可如今看来，先帝是最懂太后的。她要的从来不是龙椅，而是她在乎的人，能安稳地坐在上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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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额娘，”永璂放下酒杯，声音郑重，“儿臣打算明年开恩科，选拔些寒门学子，您觉得如何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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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挑眉：<i>钮祜禄景娴</i>哦？不怕那些士族不满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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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什么？”永璂笑了，眼神里有了几分当年弘历的锐利，“有额娘教我的法子，他们翻不起浪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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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，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松了。这些年，她像只老母鸡，把永璂护在翅膀底下，挡了多少明枪暗箭。如今这只小鹰终于学会了展翅，能自己搏击长空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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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好。</p>
她点头，给自己又斟了杯酒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就按你说的办。若有难处，别忘了，你身后还有钮祜禄家，还有额娘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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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月光爬进暖阁，落在景娴的鬓角。那里的白发又多了些，却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永璂忽然发现，额娘笑起来的时候，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的，不是沧桑，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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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膳撤下时，已经是亥时。永璂扶着景娴走到廊下，海棠花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过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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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臣明日再来看您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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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去吧，政事要紧。</p>
景娴挥挥手，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，才转身回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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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给她端来杯醒酒汤：“太后，您今儿是真高兴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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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娴接过汤碗，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她想起少年时的自己，在钮祜禄府的海棠树下，盼着有朝一日能嫁个寻常人家，生儿育女，安稳度日。没承想，最后却走到了这一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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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看着永璂如今的样子，她忽然觉得，那些吃过的苦，流过的血，都值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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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i>钮祜禄景娴</i>是啊</p>
她轻声说，像是对李玉，又像是对自己，<i>钮祜禄景娴</i>真高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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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摇曳，映着她平静的侧脸。这深宫六十载，她从钮祜禄家的格格，到权倾朝野的太后，终于在儿子身上，看到了最圆满的结局。那些过往的惊涛骇浪，终究化作了此刻的岁月静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