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水樱的后背绷得有些紧,身后那道轻得几乎要融进晚风里的脚步声,像根细柔的线,轻轻牵着她的注意力。她没敢回头,只把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蜷了蜷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——明明是同班同学,可此刻被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,倒比面对树后那堆窃窃私语的人更让她心慌。</p>
树后的几人早没了方才的嘀咕劲儿,一个个扒着老樟树的树干,只敢露出半张脸,目光死死黏在前方两道身影上。金色小春刚想往前迈一步,就被忍足谦也伸手拽住了衣角,他还没来得及抱怨,就见忍足冲他递了个眼神,下巴往白石的方向抬了抬——上次他们私自凑上去递社团招新传单,被清水礼貌避开后,白石就特意叮嘱过,这次让他亲自开口,不许他们再冒冒失失上前添乱。 </p>
小春只好悻悻地缩了回去,凑到一氏裕次身边,压低声音咬耳朵:“你说清水同学会答应吗?上次我跟小石川递传单,她走得可快了,连传单角都没碰一下。”一氏裕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清水的背影,指尖无意识地扯了扯队服袖口,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:“不好说,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热闹,上次在图书馆……好像还让她觉得尴尬了。”</p>
这话刚好被旁边的小石川健二郎听见,他手里的邀请函还攥得紧紧的,闻言懊恼地皱了皱眉:“都怪我上次没选好时机!这次白石部长亲自去,总该不一样了吧?”他说着,又悄悄瞄了眼前方的白石——少年的步伐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既没追得太近让人心慌,也没落得太远错失机会,可那只垂在身侧的手,却悄悄攥了攥,指腹蹭过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封邀请函,纸面的棱角硌得指尖发紧。</p>
财前光站在最后,没跟他们凑在一起聊天,目光却没离开过前方。他看着白石几次抬起眼,像是想开口喊住清水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最后只是轻轻咳了一声,又把到了舌尖的话压了下去。财前光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想:我还是不多说了吧,感觉清水学姐会给白石学长一巴掌。 </p>
前方的清水樱终于走到了校门边,指尖刚碰到书包上的搭扣,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。她的脚步也跟着顿了顿,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,既盼着对方就此停下,又莫名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——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却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,轻轻裹着夕阳的暖意,落在她耳边:“清水同学,等一下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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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后的几人瞬间屏住了呼吸,连扒着树干的手都紧了些,小春甚至悄悄踮起了脚,生怕错过两人的对话,小石川更是把邀请函往身侧藏了藏,眼里满是紧张:“开口了开口了!你说清水同学会不会停下来啊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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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水樱的后背僵了僵,沉默了两秒,还是缓缓回过了头。夕阳刚好落在白石的身后,把他的轮廓晕上一层浅橘色的光,他穿着那件黄绿色的队服,却丝毫不见突兀,反而衬得气质愈发温和。只是少年的嘴角虽带着浅笑,眼神里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,手还插在口袋里,像是在攥着什么重要的东西,迟迟没拿出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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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石同学,有事吗?”清水樱垂着眼,小声问道,指尖又悄悄攥紧了书包带。树后的几人也跟着提了心,小春凑到忍足身边,声音压得更低了:“快拿邀请函啊!别愣着了!”忍足没说话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——他看得出来,白石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,怕又像上次他们那样,唐突了清水。</p>
白石看着眼前垂着眼的少女,夕阳落在她瓷白的脸颊上,晕出淡淡的粉。他张了张嘴,原本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的邀约,此刻却像是被晚风搅乱了,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——他想说“网球部下周有友谊赛,想邀请你来看”,又怕太唐突;想说“网球部最近在招后勤,你愿意来试试吗”,又怕她误会是在勉强;最后只憋出一句:“你……今天回家的路,和我顺路吗?”话一出口,不仅树后的几人愣住了,连清水樱也抬起了眼,眼里满是疑惑。财前光忍不住扶了扶额,在心里叹气:这也太绕了!小石川更是急得想跺脚,手里的邀请函都快被他捏皱了,小声嘀咕:“不是说要邀请她吗?怎么问起顺路不顺路了啊!”清水樱看着白石眼里的局促,想起上次在图书馆里,他明明也在不远处,却没像其他人那样凑过来讲奇怪的笑话,只是安静地坐着看书,偶尔抬头时,目光也会刻意避开她。她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,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:“因该顺路吧,白石同学有什么事,就说吧。”白石这才慢慢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,掌心躺着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邀请函,浅米色的纸面上,还印着小小的网球图案,边角被他摸得有些软。他递过去的时候,指尖还轻轻颤了颤,声音比刚才更温和了些,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其实……是想邀请你,来网球部担任经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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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后的几人瞬间睁大了眼,小春甚至激动得差点喊出声,被忍足赶紧捂住了嘴,只留下闷闷的声响。小石川看着那封递出去的邀请函,眼里满是期待,小声念叨:“答应吧答应吧……”财前光感到一阵无语:“学长们,白石学长只是邀请清水学姐担任经理,又不是求婚没必要这样。”</p>
清水樱看着眼前的邀请函,又看了看白石眼里的紧张,还有树后那几道偷偷探出来的身影——原来他们躲在那里,不是在说她的坏话,也不是在搞什么奇怪的社团活动,只是在紧张,她会不会答应这个邀约。清水樱看着眼前的邀请函,又看了看白石眼里的紧张,还有树后那几道偷偷探出来的身影——原来他们躲在那里,不是在说她的坏话,也不是在搞什么奇怪的社团活动,只是在紧张,她会不会答应这个邀约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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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指尖轻轻动了动,终于慢慢伸了过去,刚碰到邀请函的边角,就听见树后传来一声没忍住的“太好了”,紧接着是“嘘”的一声,还有一阵慌乱的动静。清水樱,抬头看向白石:“网球部吗?可以。”白石看着她这副平静模样,眼里的光亮顿了顿,递着邀请函的手都没敢立刻收回——他早做好了她犹豫的准备,甚至在心里过了好几遍“网球部不吵,只是偶尔热闹”的解释,没成想她会这么干脆,却又干脆得这般淡然,倒让他提前备好的话都没了用武之地,只好先尴尬地弯了弯唇,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。</p>
树后的几人早兴冲冲跑了过来,穿着同款黄绿色队服,跟白石的校服凑在一起,反倒更显鲜活。听见清水的回答,他们瞬间停下脚步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脸上的激动混着点无措,活像青春少女漫画里,男主表白成功后一群起哄的配角。清水樱的目光扫过他们,除了站在中间、穿着校服的白石,还有旁边熟稔的忍足谦也,其余几人她都没见过,只好悄悄收回视线,只轻轻往白石身边挪了挪,没敢贸然搭话。</p>
忍足谦也最先察觉到她的拘谨,挑了挑眉,悄悄往旁边挪了挪,既没靠得太近,也没刻意疏远,眼里藏着点温和的笑意;财前光看着她陌生的眼神,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氏裕次,小声嘀咕:“清水学姐好像不认识我们啊,刚才只看了部长和忍足。”小春手里的传单忘了递,只挠着头傻乐,想凑上前又怕唐突;小石川攥着的活动单掉在手里,也忘了捡,只盯着清水,琢磨着该怎么打招呼。</p>
这话虽轻,却还是飘进了白石耳里。他回过神,耳尖还带着未散的浅红,赶紧收回递邀请函的手,尴尬地挠了挠鬓角——毕竟穿着规整的校服,却被部员们调侃成“漫画男主”,更没料到清水只认识自己和忍足,其余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人,倒显得刚才部员们的起哄有些冒失了。他没好意思接话,更没脸提,刚才穿着校服站在清水身后时,紧张到把演练好的邀约,说成了“你今天回家的路,和我顺路吗”。清水樱看着他这副模样,又转头看向熟悉的忍足,眼里终于漫出点浅淡的笑意,轻轻指了指方才老樟树的方向,开口解释:“其实我早就瞧见了,树后面躲着的,应该是你的队员吧?”她顿了顿,目光又扫过那几个陌生的黄绿色身影,坦诚道,“不过我只认识忍足和你,其他人……倒是不认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