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星烬生花(1 / 2)

筱竹在金光里慢慢浮了起来,短褂被光芒染成了金色,像件小小的神袍。她没有挣扎,反而闭上眼睛,嘴角带着笑,像在做一个无比香甜的梦。湖底的“咚咚”声和她的心跳彻底重合,那些发光的丝线顺着她的指尖往她身体里钻,像在填补她魂魄里缺失的那块空白。</p>

“原来……你一直在等我……”筱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爱刻星轨,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</p>

格瑞焦急地挥剑砍向金光,可每次都被弹回来,烈斩的冰棱甚至开始出现裂痕。他能感觉到筱竹的元力正在飞速增长,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溢出,与湖底的原初元力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,把她和冰下的东西彻底裹在了一起。</p>

“别碰她。”</p>

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冰湖上空响起,带着创世神特有的神力威压。格瑞猛地回头,看见创世神的白袍身影站在冰湖边缘,白袍在双星的映照下泛着金白双色的光,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像揉碎的星轨。</p>

“您来了。”格瑞收了烈斩,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恳求,“她好像在和原初元力融合,会不会有危险?”</p>

创世神没有回答,只是望着光茧里的筱竹。她的眉头渐渐舒展,苍白的小脸泛起健康的红晕,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金色丝线,正一点点融入她的皮肤,在她手腕上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,像个精致的手环。</p>

“是她的东西,终究要还给她。”创世神的声音里带着疲惫,还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。他想起万年前,妻在弥留之际握着他的手说:“把元力留给孩子吧,它是她的一部分,也是我的念想。别封印得太紧,等她长大了,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接纳它。”</p>

他终究还是没听妻的话,把元力封得严严实实,还编了无数谎话骗筱竹,怕她重蹈妻的覆辙。妻就是因为无法完全驾驭原初元力,才在生产时力竭而亡。可现在看着光茧里的女儿,他突然明白,有些东西是封不住的,就像星轨终究要回到自己的轨道,就像血脉里的羁绊,隔着万载冰层也能找到彼此。</p>

光茧渐渐变淡,筱竹缓缓落在冰面上,玄色短褂上的金光也慢慢褪去,只剩下手腕上那道金色手环还在微微发亮。她睁开眼睛,眸子里的光比双星还要亮,看见创世神时,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闪,反而跑过去,一把抱住他的腰。</p>

“父亲,它不疼了。”筱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,脸颊贴在他的白袍上,蹭掉了上面的冰屑,“它说它等了我好久,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待在冰下面了。”</p>

创世神的身体僵了僵,抬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,掌心的神力温柔地包裹着她,像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。当他的指尖触到筱竹手腕上的金色手环时,手环突然亮起,映出他白袍袖口那道淡金色的旧伤。</p>

“嗯,不用再一个人了。”创世神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弯腰抱起筱竹,转身往冰原外走。白袍下摆扫过冰面,带起的冰粒落在格瑞脚边,像在无声地说“跟上”。</p>

格瑞捡起地上的《原初秘录》插图页,上面的金光已经消失了,只剩下淡淡的水痕。冰湖中央的冰层正在慢慢合上,湖底的“咚咚”声也变得悠远,像在说“再见”。他望着创世神抱着筱竹的背影,突然觉得,潍河星的冰雾好像没那么冷了,双星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,织成一道温暖的光轨,把过去的封印和未来的希望,都轻轻拢在了一起。</p>

筱竹趴在创世神的肩头,看着潍河星的冰原在身后慢慢缩小。她知道,从今天起,她再也不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了,因为她的一部分魂魄回来了,带着冰下的星光和母亲的念想,住进了她的血脉里。</p>

至于那些关于原初元力的危险和封印的往事,她现在还不太懂,也不太在乎。她只知道,父亲没有像芬格尔爷爷说的那样生气,冰下的“它”变成了手腕上的漂亮手环,格瑞的烈斩也不再发出可怕的嗡鸣了。</p>

风吹过冰原,带着双星的暖意,吹得玄色短褂的衣角轻轻飞扬。筱竹把脸埋在创世神的白袍里,闻着那熟悉的雪松香,嘴角扬起甜甜的笑——原来秘密不像爷爷说的那么可怕,原来找到丢失的东西,是这么让人安心的事。</p>

听雪殿的星穹顶在暮色中泛起幽蓝,三千盏琉璃灯次第亮起,将藏经阁照得如浸在光海里。筱竹踮脚够着最高层的书架,指尖刚触到那册烫金封皮的《万器溯源》,手腕上的金色手环突然发烫,像有团小火苗在皮肤下游走。她手一抖,书“啪”地落在紫檀木长案上,封面上的星图竟泛起涟漪,无数细碎的金光从书页里游出,在她掌心凝成一朵半开的金盏花。</p>

“这是……”筱竹屏息看着掌心的花,花瓣上的纹路正慢慢舒展,与她手环上的藤蔓纹路渐渐重合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沉稳如踏在星轨上,她回头时,正撞进创世神含笑的眼眸里。</p>

他今日着一袭玄色镶金边的常服,乌发用玉冠束起,腰间悬着枚北斗纹玉佩,走动时玉佩轻叩玉带,发出清越的声响。这是她第一次见父亲穿常服,褪去了白袍的疏离,倒添了几分温润,像将星辰揉碎了织进了衣料里。</p>

“看来,它等不及要认主了。”创世神走到长案旁,指尖拂过《万器溯源》的封面,星图上的金光突然暴涨,在半空投射出一幅古老的影像——</p>

混沌初开的星河里,一条金色长鞭正绕着星核盘旋,鞭身缠绕着初生的光缕,鞭梢开着朵硕大的花,花瓣上凝结着点点星烬。穿红衣的女子握着鞭柄,正将自己的元力渡给长鞭,她侧脸的轮廓在星核的光晕里柔和得像融化的月光。</p>

“那是你母亲。”创世神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种穿越时空的悠远,“芜春鞭不是寻常法器,是她以本命元力混合星核余烬炼化的。当年三界战乱,她就是握着这鞭,在碎星渊挡住了暗族的百万大军。”</p>

影像里,女子挥鞭的动作舒展如舞,金鞭划过之处,暗族的黑雾瞬间溃散,化作漫天流萤。可当她转身时,筱竹清晰地看见她嘴角溢出的血珠,滴落在鞭梢的花瓣上,竟让那花绽放得更盛了。</p>

“母亲她……”筱竹的声音发颤,手环的温度越来越高,像要烧进骨头里。</p>

“她将半条命融进了鞭里。”创世神取出个雕花金盒,打开时,里面躺着截莹白的玉管,“这是她最后留下的元力结晶。当年她自知撑不住,便将芜春鞭封进星核,又把结晶交给我,说‘等孩子能让星轨都为她弯眼笑时,再让鞭子认主’。”</p>

玉管触到筱竹手腕的瞬间,手环突然炸开,金色的光流如瀑布般涌出,在她周身织成茧。筱竹感觉有股温热的力量顺着血管游走,所过之处,骨骼像被重塑般酥麻,又带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,仿佛这力量本就该属于她。</p>

当光茧散去时,她的手腕上已没了手环,取而代之的是条缠绕着藤蔓纹的金纹,鞭身泛着细腻的光泽,鞭梢的花半开着,花瓣上还沾着她的血珠。</p>

“试着挥一下。”创世神递过一方绣着星纹的锦帕。</p>

筱竹接过帕子按住指尖,握住鞭柄的刹那,鞭身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。她试着抬手,金鞭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,竟带起一串金色的星火,落在书架上时,那些蒙尘的古籍突然自动翻开,页面上的文字都化作光蝶,绕着她飞舞。</p>

“它喜欢你。”创世神的眼底盛着笑意,像落满了星辰,“芜春鞭认的从不是血脉,是能让它感受到‘守护’的心意。你母亲当年炼它,是为了护三界;如今它选你,许是看到了你藏在莽撞下的软心肠。”</p>

那晚,筱竹抱着芜春鞭在星穹顶坐了整夜。她数着划过天际的流星,看鞭梢的花随着星子的轨迹开合,突然懂了母亲的心意,这鞭子不是武器,是传承,是让她有底气站在风雨里的勇气。</p>

天还未亮,演武场的青石板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,像铺了层碎钻。筱竹站在场中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金纹,那道纹路自昨日觉醒后便再未消失,细细的金线沿着腕骨蜿蜒,末端缀着半朵未开的星花,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闪着微光。她握着芜春鞭的手心微微出汗,鞭身缠着的银线在晨雾里泛着冷光,像一条蓄势待发的银蛇。</p>

创世神就站在三步之外,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霜花,留下浅浅的痕迹。他手里那柄莹白的玉尺并未像往常那样搭在筱竹腕间,只是悬在半空,与她的手腕保持着寸许距离,玉色的光晕在尺身上流转,映得他眼底的星辰仿佛也动了起来。</p>

“昨日你说,不懂‘以星为靶,以心为引’。”他的声音穿过薄雾,带着晨露的清冽,“今日便让你亲眼看看,何为‘靶’,何为‘引’。”</p>

说着,他抬手轻挥,玉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刹那间,演武场四周的石灯次第亮起,不是寻常的暖黄火光,而是幽蓝的冷光,每一盏灯里都浮着一颗缩小的星子,有泛着红光的火星,有带着环带的土星,还有缀着细碎光点的银河片段,明明灭灭,竟在半空拼出了一幅微缩的星图。</p>

筱竹屏住了呼吸。她自幼在星图室里看了无数次星图,却从未见过这样鲜活的景象:猎户座的腰带三星连成一线,像挂在天幕上的银带;北斗七星的斗柄微微倾斜,仿佛下一秒就要舀起场边的晨露;而最远处的那颗北极星,亮得像颗被打磨过的冰珠,稳稳地悬在高空,将所有星子的光芒都衬得温柔了几分。</p>

“看那北斗第七星。”创世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“它是你今日的靶。”</p>

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筱竹看见北斗七星的末端,那颗最暗的星子正微微颤动,周围萦绕着一圈淡紫色的光晕。而在星图下方的地面上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玄铁靶台,靶心恰好与那颗星子在同一垂直线上,靶心的纹路与星子周围的光晕如出一辙,连颤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。</p>

“这靶,是星的影。”创世神的玉尺轻点靶心,玄铁发出“嗡”的一声轻鸣,“你挥鞭时,若只盯着这铁靶,便是落了下乘。须知靶随星动,星随轨转,你得先让自己的气息,跟上它在星轨里的步子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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